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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与润州苏坚、苏庠父子的交谊

文章来源:历史文化研究会      添加时间:2018-06-15      阅读数:
苏轼与润州苏坚、苏庠父子的交谊

喻世华

  【摘 要】 苏轼与苏坚、苏庠父子的交往密切,但学界关注不够。苏轼与苏坚的交往,始于苏轼出知杭州的元祐四年(1089),终于苏轼离世的建中靖国元年(1101)。不仅仅因为同宗血缘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在工作相处中、私人交谊中、文学爱好中有很多相互借重和器重的地方。对其展开研究,对于苏轼研究和镇江历史文化名城研究都是有价值的。
  【关键词】 苏轼与苏坚;苏轼与苏庠;润州交谊
 
  苏颂家族自泉州移居润州,应该算侨居润州人士。人们往往关心苏轼与苏颂的交往,对于苏轼与苏坚、苏庠父子的交往则关注不够,见诸研究的论文至今未见。其实苏轼与苏坚、苏庠父子有很深的交谊,对其展开研究,对于苏轼研究和镇江历史文化名城研究都是有价值的。
  一、苏轼与苏坚的交往
  苏坚,《宋史》无传,只在《京口耆旧传》卷四“苏颂”条附录、《苏轼诗集》卷三二《次韵苏伯固主簿重九》诗题下施注及清乾隆《铅山县志》卷五有简单的记载。
  《京口耆旧传》卷四“苏颂”条附录中的苏坚,是附录在其子苏庠上的:
  庠,字养直,丹阳人。其先泉人,丞相颂之族。庠父坚,字伯固,有诗名。文忠公苏轼过九江,坚时为县主簿,多所唱和。……晚为建昌军通判,致仕,卒。[1] 126
  《苏轼诗集》卷三二《次韵苏伯固主簿重九》诗题下施注:
  苏伯固名坚,博学能诗。东坡自翰林守杭,道吴兴,伯固以临濮县主簿,监杭州在城商税,自杭来会,作《后六客词》,伯固与焉。方经理开西湖,伯固建议,谓当参酌古今用中策。湖成,其力为多。后一岁,又相从于广陵,有《和苏伯韵送李孝博》诗。坡归自海南,伯固在南华相待,有诗。黄鲁直谪死宜州,伯固在岭外,护其丧归葬双井。其风义如此。 [2] 1710-1711
  由此,我们大致可以对苏坚的情况有所了解。但坦率地说,研究与苏轼关系密切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到苏轼诗、文、词集中去寻找答案。苏学被称为苏海,保留了相当完备的原始资料。
苏轼与苏坚的交往,始于苏轼出知杭州的元祐四年(1089),终于苏轼离世的建中靖国元年(1101)。这有苏轼诗、词、文为证。
  (一)苏轼守杭与苏坚的交往
  元祐四年(1089)七月三日,苏轼到任杭州。重九,苏轼留有与苏坚的诗、词各一首。
  《次韵苏伯固主簿重九》:
  云间朱袖拂云和,知是长松挂女萝。髻重不嫌黄菊满,手香新喜绿橙搓。墨翻衫袖吾方醉,纸落云烟子患多。只有黄鸡与白发,玲珑应识使君歌。[2] 1710-1711
  《点绛唇 己已重九和苏坚》:
  我辈情钟,古来谁似龙山宴。而今楚甸,戏马余飞观。
  顾谓佳人,不觉秋强半。箫声远,鬓云撩乱,愁人参差雁。[3]609
元祐四年(1089)十月,苏轼在杭兴工修治运河,这在元祐五年(1090)五月初五日《申三省起请开湖六条状》有交代,苏坚曾作为重要助手参与治理,并提出了重要建议:
  轼方讲问其策,而临濮县主簿监在城商税苏坚建议曰:“江潮灌注城中诸河,岁月已久,若遽用钱氏故事,以堰闸却之,令自城外转过,不惟事体稍大,而湖面葑合,积水不多,虽引入城,未可全恃,宜参酌古今,且用中策。今城中运河有二,其一曰茅山河,南抵龙山浙江闸口,而北出天宗门。其一曰盐桥河,南至州前碧波亭下,东合茅山河,而北出余杭门。余杭、天宗二门,东西相望,不及三百步。二河合于门外,以北抵长河堰下。今宜于钤辖司前创置一闸,每遇潮上,则暂闭此闸,令龙山浙江潮水,径从茅山河出天宗门,候一两时辰,潮平水清,然后开闸,则盐桥一河过阛阓中者,永无潮水淤塞、开淘搔扰之患。而茅山河纵复淤填,乃在人户稀少村落相半之中,虽不免开淘,而泥土有可堆积,不为人患。潮水自茅山河行十余里至梅家桥下,始与盐桥河相通,潮已行远,泥沙澄坠,虽入盐桥河,亦不淤填。自来潮水入茅山、盐桥二河,只淤填十里,自十里以外,不曾开淘,此已然之明効也。茅山河既日受潮水,无缘涸竭,而盐桥河底低茅山河底四尺,梅家桥下,量得水深四尺,而碧波亭前,水深八尺。则盐桥河亦无涸竭之理。然犹当过虑,以备乏水。今西湖水贯城以入于清湖河者,大小凡五道。一,暗门外斗门一所。一,涌金门外水闸一所。一,集贤亭前水笕一所。一,集贤亭后水闸一所。一,菩提寺前斗门一所。皆自清湖河而下以北出余杭门,不复与城中运河相灌输,此最可惜。宜于涌金门内小河中,置一小堰,使暗门、涌金门二道所引湖水,皆入法慧寺东沟中,南行九十一丈,则凿为新沟二十六丈,以东达于承天寺东之沟,又南行九十丈,复凿为新沟一百有七丈,以东入于猫儿桥河口,自猫儿桥河口入新水门,以入于盐桥河,则咫尺之近矣。此河下流,则江潮清水之所入,上流,则西湖活水之所注,永无乏绝之忧矣。而湖水所过,皆阛阓曲折之间,颇作石柜贮水,使民得汲用浣濯,且以备火灾,其利甚博。此所谓参酌古今而用中策也。” [4] 866
  苏轼在自己的上状中大段引用苏坚的建议,为我们留下了苏坚干练、务实的形象。苏轼对苏坚的建议极为认可:
  轼寻以坚之言使通直郎知仁和县事黄僎相度可否,及率僚吏躬亲验视,一一皆如坚言,可成无疑也。[4]866
  由此透露了多方面信息:苏坚是苏轼政策推动的有力助手,苏轼对苏坚很器重,苏坚不负所望是有实际能力的,这是他们关系亲密的业缘基础。
  元祐五年(1090)七月七日,苏轼有《鹊桥仙   七夕和苏坚韵》:
  乘槎归去,成都何在?万里江沱汉漾。与君各赋一篇诗,留织女、鸳鸯机上。
  还将旧曲,重赓新韵,须信吾侪天放。人生何处不儿嬉,看乞巧、朱楼彩舫。[3]618
  是年底,苏轼曾与苏坚出游,留有《元祐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同景文、义伯、圣途、次元、伯固、蒙仲游七宝寺,题竹上》
  结根岂殊众,修柯独出林。孤高不可恃,岁晚霜风侵。[2]1722
  从上述资料可以看出,苏轼守杭时与苏坚的关系,生活上交往密切,工作上相当器重。
  元祐六年(1091)三月六日,苏轼往别南北山诸道人,作《八声甘州  有情风》别道潜。尔后,苏轼与曹辅(子方)、刘季孙(景文)、苏坚(伯固)、张弼(秉道)同行到吴兴(湖州),州守为张询(仲谋),苏轼作有《定风波   月满苕溪照夜堂》:
  余昔与张子野、刘孝叔、李公择、陈令举、杨元素会于吴兴。时子野作《六客词》,其卒章云:“见说贤人聚吴分,试问,也应旁有老人星。”凡十五年,再过吴兴,而五人者皆已亡矣。时张仲谋与曹子方、刘景文、苏伯固、张秉道为坐客,仲谋请作《后六客词》。
  月满苕溪照夜堂,五星一老斗光芒。十五年间真梦里,何事?长庚对月独凄凉。
  绿鬓苍颜同一醉,还是、六人吟笑水云乡。宾主谈锋谁得似?看取、曹刘今对两苏张。[3]677
  《苏轼诗集》卷三二施注:“东坡自翰林守杭,道吴兴,伯固以临濮县主簿,监杭州在城商税,自杭来会,作《后六客词》”似乎弄反了,应该是苏轼离任杭州道经吴兴。
  苏轼元祐六年五月二十六日到达京师,随即遭到贾易、杨畏攻击,认为苏轼论浙西灾伤不实,苏轼虚报灾情。苏轼在答辩中两次提到苏坚,一为元祐六年七月十二日《乞将上供封桩斛斗应副浙西诸郡接续粜米札子》:
  臣昨日得杭州监税苏坚书报臣云:杭州日粜三千石,过七月,无米可粜,人情汹汹,朝不谋夕,但官场一旦米尽,则市价倍踊,死者不可胜数,变故之生,恐不可复以常理度矣。[4]931
  一为元祐六年(1091)八月初四日《辨贾易弹奏待罪札子》:
  臣缘新自两浙来,亲见水灾实状,及到京后,得交代林希、提刑马瑊及属吏苏坚等书,皆极言灾伤之状,甚于臣所自见。[4]935
  由此可见,苏轼离杭后与苏坚还保持着联系。
  (二)苏轼守扬与苏坚的交往
  主元祐七年(1092)三月十六日苏轼到任扬州,八月以兵部尚书兼充南郊卤簿使召回。在此期间,苏坚从苏轼游。
  五月,苏轼曾与苏坚一起游蜀冈,留有《次韵苏伯固游蜀冈,送李孝博奉使岭表》:
  新苗未没鹤,老叶方翳蝉。绿渠浸麻水,白板烧松烟。笑窥有红颊,醉卧皆华颠。家家机杼鸣,树树梨枣悬。野无佩犊子,府有骑鹤仙。观风峤南使,出相山东贤。渡江吊狠石,过岭酌贪泉。与君步徙倚,望彼修连娟。愿及南枝谢,早随北雁翩。归来春酒熟,共看山樱然。[2]1894-1895
  八月,苏轼离任回京,苏轼留有一别一送苏坚的词,《生查子·诉别》:
  三度别君来,此别真迟暮。白尽老髭须,明日淮南去。
  酒罴月随人,泪湿花如雾。后夜逐君还,梦绕湖边路。[3]714
  《青玉案  和贺方回韵,送伯固归吴中故居》:
  三年枕上吴中路,遣黄耳,随君去。若到松江呼小渡,莫惊鸥鹭。四桥尽是、老子经行处。
辋川图上看春暮,常记高人右丞句。作个归期天已许。春衫犹是,小蛮针线,曾湿西湖雨。[3]716
  元祐七年(1092)十一月,苏轼回汴京后有次伯固韵,《余旧在钱塘,同伯固开西湖,今方请越,戏谓伯固可复来开镜湖耶?伯固有诗,因次韵》:
  已分江湖送此生,会稽行复得岑成。镜湖席卷八百里,坐啸因君又得名。[5] 4416
  从中同样可以看到苏轼与苏坚的亲密及对苏坚的器重和信任。
  (三)苏轼贬谪岭海与苏坚的交往
  绍圣元年(1094)政治风云突变,朝廷五改谪命。六月,苏轼行至当涂,落左承议郎,责授建昌军司马,惠州安置,不得签书公事。七月“至九江,与苏坚泣别”作《归朝欢  和苏坚伯固》:
  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摇新唱,谁谓古今隔?[3]737
  元符三年(1100)除夕,苏轼曾在广东韶关南华禅寺(曹溪宝林寺)留驻。苏轼“寄苏固( 伯固) 诗,以将游南华为报,时坚在南华。” (笔者按: “苏固( 伯固) ”应该为“苏坚( 伯固) ”,“固”为“坚”的笔误。)[6]2926 “至南华寺,晤明老、苏坚( 伯固) ”[6]2927。
  元符三年(1100)十二月,苏轼在韶关作《昔在九江,与苏伯固唱和。其略曰:“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横江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盖实梦也。昨日又梦伯固手持乳香婴儿示予,觉而思之,盖南华赐物也。岂复与伯固相见于此耶?今得来书,已在南华相待数日矣。感叹不已,故先寄此诗》:  
  扁舟震泽定何时,满眼庐山觉又非。春草池塘惠连梦,上林鸿雁子卿归。水香知是曹溪口,眼净同看古佛衣。不向南华结香火,此生何处是真依。[5]5215-5216
  苏轼与苏坚在南华寺的交往,写于元符三年(1100)十二月十九日的《谈妙斋铭》有南华明老、苏坚、苏轼三个人的传神描述,“坚设榻明老之谈妙斋,为作《谈妙斋铭》”[6]2927兹录于后:
  南华老翁,端静简洁。浮云扫尽,但挂孤月。吾宗伯固,通亮英发。大圭不琢,天骥超绝。室空无有,独设一榻。空毗耶城,奔走竭蹶。二士共谈,必说妙法。弹指千偈,卒无所说。有言皆幻,无起不灭。问我何为?镂冰琢雪。人人造语,一一说法。孰知东坡,非问非答。[7]2196
  在苏轼的通信中有很多原始资料,如写于元符三年(1100)《与南华明老三首》(之三):
  某以促装登舟冗甚,作书极草草。宠示四韵,可谓奇特,聊答四句,想大笑也。石刻已领,感感。潘生果作墨否?如成,寄一丸。伯固念亲怀归甚矣,道话解之。 [7]6790
  苏坚“念亲怀归甚矣”,苏轼希望南华明老“道话解之”。
  如写于元符三年(1100)十二月的《与李亮工六首》(之六):
  曾见伯固言,欲炼钟乳,果然否?告求少许,或只寄生者亦可。为两儿妇病,皆饵此得效也。陈公密来时,可附致否? [7]6419
  建中靖国元年正月,苏轼《与李亮工六首》(之五)亦曾提及苏坚:
  伯固必频见,告致恳南华师,亦略道意。行役未休,疲厌甚矣,何时复见一洗濯耶?或转示此纸,幸甚!幸甚! [7]6418
  李公寅(亮工),时为韶倅,苏轼在韶关停留期间与其多有交往,“与公寅同游南华,宿山水间数日”,公寅“且劝我卜居于舒”[2]2409-2410,公寅与李公麟皆为舒城人。因此苏轼在韶关停留,与苏坚、南华明老以及李亮工多有接触和交往。“苏坚以子疾,仍留南华。” [6]2928
  “建中靖国元年(1101)正月初一,轼为韶守狄咸(伯通)作《九成台銘》”,三日“至南雄”[2]2942,过岭,五日至南安,下旬抵达虔州,在虔州停留到3月。苏轼在北归沿途都在与苏坚保持密切的联系,在通信中,或通报生活起居,或通报旅途行止、计划安排,或通报学术成就。《答苏伯固四首》(之二)写于建中靖国(1101)二月的虔州:
  人至,辱书,承别后起居佳胜,感慰深矣。念亲怀归之心,何时可以易此,顾未有以为计,当且少安之。神明知公心如此,当自有感应,非久,见师是,当谋之。某留虔州已四十日,虽得舟,犹在赣外,更五七日,乃乘小舫往即之。劳费百端,又到此。长少卧病,幸而皆愈,仆卒死者六人,可骇。住处非舒则常,老病唯退为上策。子由闻已归至颍昌矣。会合何日,万万保啬。[7]6364
  《答苏伯固四首》(之四)写于建中靖国(1101)二月或者三月,苏轼是时在虔州,为选择居住地踌躇:
  住计龙舒为多,大盆如命取去,为暑中浮瓜沉李之一快也。《论语说》,得暇当录呈。源、修二老行当见之,并道所谕也。至虔州日,往诸刹游览,如见中原气象,泰然不肉而肥矣。何时得与公久聚,尽发所蕴相分付耶!龙舒闻有一官庄可买,已讬人问之。若遂,则一生足食杜门矣。灯下倦书,不尽所怀。[7]6366
  《答苏伯固四首》(之三)写于建中靖国(1101)三月的虔州:
  某凡百如昨,但抚视《易》、《书》、《论语》三书,即觉此生不虚过。如来书所谕,其他何足道。三复诲语,钦诵不已。寄惠钟乳及檀香,大济要用,乳已足剩,不烦更寄也。感愧之至。江晦叔已到。霍子侔往太和听命。三儿子皆促装登舟,未暇上状。《春晖亭记》,亦以忙未暇作,少间当为作也。令子疾。减退,可喜!可喜![7]6365
  苏轼离开虔州后,五月到达润州。《答苏伯固四首》(之一)写于建中靖国(1101)五月的润州:
  辱书,劳问愈厚,实增感慨。兼审尊体佳胜。今日到金山寺下,虽极艰涩,然尚可寸进,则且乘大舟以便幼累。必不可前,则固不可辞小艇也。余生未知所归宿,且一切信任,乘流得坎,行止非我也。离英州日,已得玉局敕,感恩之外,实荷余庇。得来示,又知少游乃至如此。某全躯得还,非天幸而何,但益痛少游无穷已也。同贬死去太半,最可惜者,范纯父及少游,当为天下惜之,奈何!奈何!子由想已在巴陵,得宫观指挥,计便沿流还颍昌。某行无缘追及。昨在途中,
风闻公下痢,想安复矣。[7]6362
   综上所述,苏轼与苏坚元祐四年元祐四年(1089)在杭州的结缘一直延续到苏轼生命尽头的建中靖国元年(1101),不仅仅因为同宗血缘关系,更为重要的是在工作相处中、私人交谊中、文学爱好中有很多相互借重和器重的地方。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苏轼赠、和苏坚词达六首,可见其关系之亲密——词只有在极为亲近的人中才互赠互答。这是值得关注的一个量化指标。
  二、苏轼与苏庠的交往   
  苏轼与苏坚子苏庠(字养直)的关系,《京口耆旧传》卷四“苏颂”条附录载:
  庠,字养直,丹阳人。其先泉人,丞相颂之族。庠父坚,字伯固,有诗名。文忠公苏轼过九江,坚时为县主簿,多所唱和。……晚为建昌军通判,致仕,卒。庠……尝作《清江引》云:“属玉双飞水满塘,菰蒲深处浴鸳鸯。白苹满棹归来晚,秋着芦花一岸霜。扁舟系岸依林樾,萧萧两鬓吹华发。万事不理醉复醒,常占烟波弄明月。”苏轼见而竒之,手书此诗,云:“使载在太白集中,谁复疑其非是者?乃吾家养直所作。”自此诗益豪。[1]126-127
  《至顺镇江志》卷十九:
  苏庠,字养直,其先泉人,居丹阳,丞相颂之族也。父坚,字伯固,有诗名,通判建昌军。庠尝一就举,中程,以犯讳黜。由是悟得失有分,安贫守道,不复事进取。任子恩弗受,以属其子。寄傲诗酒,游江湖间。绍兴中,累召不起。有旨督促,庠闻命即扁舟远引,竟莫能致。号“后湖居士”,虽弃置人间事,而见义勇为,本其天性。其子尝以钱数百缗买邻人之居,以庠出外,未告也。庠归而闻哭声,问之,其子具以告,且言邻姥将迁而哭。庠恻然亟焚券,以屋归之,不复问所酬。[8] 795-796
  苏庠焚券归屋之事曾张冠李戴到苏轼头上(费衮《梁溪漫志》)。
  《嘉定镇江志》亦有简单记载:
  苏庠子扶,工诗与书,酷肖其父。[9]卷二十二
  见诸苏轼文集的有作于元祐四年《端砚石铭(并引)》:
  苏坚伯固之子庠,字养直,妙龄而有异才。赠以端砚,且铭之曰:我友三益,取溪之石。寒松为煤,孤竹为笔。蓬麻效纸,仰泉致滴。斩几信钩,以全吾直。[4]2080
  建中靖国元年(1101)三月二日作于虔州的《书苏养直诗》:
  “属玉双飞水满塘,菰蒲深处浴鸳鸯。白苹满棹归来晚,秋着芦花一岸霜。”“扁舟系岸依林樾,萧萧两鬓吹华发。万事不理醉复醒,长占烟波弄明月。”此篇若在置太白集中,谁复疑其非也。乃吾宗养直所作《清江曲》云。建中靖国元年三月二日。[2]2160
  相对于其父苏坚,苏轼与苏庠的交往相对要少,但作为史料,也还是值得关注的。
  综上所述,苏轼与居润的苏坚、苏庠父子虽然在润州并没有机会见面,但在苏轼后期交往友人中,苏坚无疑是苏轼交往相当密切的朋友。

参考文献

  [1]刘宰《京口耆旧传》,江苏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2]王文诰注、孔凡礼校《苏轼诗集》,中华书局1984年版
  [3]邹同庆、王宗堂著《苏轼词编年校注》,中华书局2002年版
  [4]孔凡礼校《苏轼文集》,中华书局1986年版
  [5]张志烈、马德富、周裕锴《苏轼全集校注》(诗集),河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6]孔凡礼撰《三苏年谱》,北京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
  [7]张志烈、马德富、周裕锴《苏轼全集校注》(文集),河北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8]俞希鲁纂. 至顺镇江志[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
  [9] (宋)史弥坚修,(宋)卢宪纂.嘉定镇江志[M].镇江:江苏大学出版社,2014

  (作者为江苏科技大学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