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瑞洪　张峥嵘

【提　要】　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离世界文化遗产有多远？既有物理距离也有时间距离，既有优势也有不足，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并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如果采取了“捆绑式”的申报方式，即将相同类型的项目结合扩展到一个项目当中进行申报，则成功概率更大。
　　【关键词】　西津渡　世界文化遗产 申报　条件　建议
 
　　镇江西津渡是长江下游最重要的渡口，长江和运河在这儿交汇；这里曾是近代中国最早的通商口岸之一，英国人在这儿设立了租界；这里曾是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摇篮之一，孙中山在这儿播撒过民主的种子；这里曾上演了无数感天动地的历史话剧，是镇江城市发展的缩影。我国著名的文物保护专家罗哲文称他为“中国古渡博物馆”，〔1〕P1英籍华人女作家韩素音参观完西津渡古街后赞叹说：“漫步这条古朴、典雅的古街道上，仿佛是在一座天然历史博物馆内散步。这才是镇江旅游的真正金矿。”〔2〕P1许许多多专家学者考察完西津渡后认为，在中国所有的古渡口遗址中，西津渡是最有可能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珍贵文物遗址。
　　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经过数十年的保护建设，已取得了举世公认的成绩，但广大市民们最关注的问题莫过于——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离世界文化遗产有多远？作者根据长期以来的调查研究，陈述如下：
　　物理距离：优势劣势都明显
　　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有着鲜明的文化特征，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有利条件很多，包括：丰富的文化内涵，这里有历史存续久远的津渡历史，彰显着独特的古渡文化；众多的文物古迹，这里集中了镇江自唐宋以来丰厚的文化积存。目前共有镇江博物馆（原英国领事馆旧址）、昭关过街石塔、西津渡古街3个国家级文保单位，有五卅演讲厅、观音洞、小码头街、税务司公馆等31个省市级文保单位，“还有大量成片保存较好的传统民宅，许多古建筑在江苏乃至全国都堪称‘孤本’‘善本’，具有非常高的艺术价值和研究价值。如昭关石塔是全国唯一保存最完整、年代最久的过街石塔；救生会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民间救生组织。”〔3〕P42良好的维护基础。自1998年以来，镇江市有关部门先后投入近15亿元资金，收购了街区内3座工厂2万多平方米的厂房进行改造，建设“老码头文化产业园”；对街区核心区内的一万多平方米的文物建筑和部分民居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复建和改建，部分恢复了西津渡老码头的风貌。搬迁和修缮都是以复兴街区风貌、降低人口密度、改善生活质量为主要目标，通过修缮民居、迁危拆违、管线下地，完善了街区功能，居民生活质量明显提高。自2011年开始，西津渡又实施了保护更新三期工程，涵盖环云台山周边，建筑面积约10万平方米的建筑修缮和改建、山体整治及市政配套建设。项目包括江南饭店、吉庆里、云台山西、玉山二院、南星巷、西长安里等九大片区，目前，环云台山区域拆搬迁工程基本结束，修缮复建保护工程也正在顺利实施，九大片区的主体工程建设也基本完成，现正进行扫尾工作。“昭关石塔、观音洞、救生会的维修工程获得联合国科教文亚太地区优秀遗产保护奖。”〔4〕P43西津渡历史街区的保护成果受到国家建设部和省建设厅领导的赞扬和肯定，被誉为“名城中的明珠”，保护手法和有关政策措施被誉为“西津模式”。
　　与此同时，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存在着一些明显的不利因素：
　　未能出台具有指导性、系统性的文件和研究成果——虽然由于保护的需要，市政府有关部门在“1999年制定了的《西津渡古街区保护规划》、2002年制定了的《镇江市西津渡历史风貌区保护与整治规划》、2003年通过了《镇江市小码头街保护与修复设计》等规划。”〔5〕P42但随着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的范围不断地扩大，内涵和外延不断地延伸，一个有关整个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总体性报告，例如《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可行性研究》《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津渡文化考究及保护性开发与产业发展研究》等相关具有指导性、系统性的文件和研究成果未能出台。
　　未能形成具有完整的渡口遗址系列——西津渡是长江下游最重要的渡口，许多历史时间和人物都与渡口有关。由于长江河道北移，现在的西津渡已远离长江400米之远，来西津渡参观考察的人，如果对古渡没有完整的、感性的认识，难以了解全貌。近期有关部门在这方面已做了大量的工作：在西津渡北入口广场，开挖了新的考古坑——小码头遗址。该遗址码头形成于清康熙年间，可能原是救生用的专用码头。镇江市考古研究所的考古队前几年又在玉山大码头考古有了新的发现。玉山大码头遗址将重见天日。有句行话说，历史是挖出来的，从这些历史遗迹的再现，证明了现在的蒜山游园和三厂区过去都是长江，只是由于长江北坍南涨，西津渡口北移，地貌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如果将西津渡景区延续到北面的江边，形成一个完整的渡口系列遗址，这不仅是一处极具眼球冲击力的渡口遗址景观，更是申遗的一个重要物证，会给“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进行考察评估提供一个有力的证明。
　　未能通过对相关资源的有机整合，充分发挥资源聚集效应，从而提升产品的内涵和“体量”——历经1380年的发展，街区内现居住着3800户13300人。众多的历史遗存，“横向，展示着镇江宽广而深厚的阅历；纵向，记载着城市的史脉与传承。街区的西头是建于元至大三年（1310）的超岸寺，往东就到了千年古街小码头街上，脚下是印刻着千年轮迹的石板，身旁是古色古香的老宅民居。著名的历史遗存有唐代的渡口客栈——小山楼遗址，宋代的紫阳洞铁柱宫遗址，元代的昭关石塔（国家级文保单位），成立于宋、延伸至民国初年、世界上成立最早的救生会，传承久远、行旅商贾祈求平安、顶礼膜拜的观音洞。古街尽头，特别是镇江博物馆（原英国领事馆，国家级文保单位），是目前全国保存最完整的领馆和租界之一，见证了镇江作为最早开埠口岸的历史。伯先路两侧，映入眼帘的又是风格迥异的民国建筑群：孙中山曾经落脚的广肇公所，蒋（介石）宋（美龄）度蜜月的江南饭店（原蒋怀仁诊所），于右任题字的‘镇江商会’，为纪念民主革命先驱赵伯先而建的‘伯先公园’，‘五卅’演讲厅。街区内还有大量清末民初的江南民居，外国洋行的建筑，以及众多因渡而生的古老传说、民俗风情和传奇人物。”这些古寺名宅、民居园区不仅本身是物质形态遗产资源，而且还是寻幽探古，举行丰富多彩的旅游活动的良好场所。这倘若仅是采取“单打一”的形式予以保护开发，将会给投资、经营管理带来诸多困难，加之景区狭小、资源分散、游客滞留时间短，难以在竞争激烈的申遗竞争中胜出。如果纳入长江古运河十字交汇之处的“江南第一古街”片区中的“大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或“云台山旅游风景区”的构想下整合规划，科学开发，则完全可能取得事倍功半之效。
　　未能适应旅游需求变化，更好地服务旅游者的需要。在现在各自为政的景区内，现有的空间相对较为狭小，游客承载量有限，特别是旅游旺季，人群涌动，既不利于环境和相关文物的保护，也极大地影响游客的观赏效果。同时，由于产权、管理权限等各种纷争，一方面，云台山周围有些空地有待开发，游览资源长期搁置，无人问津；另一方面，街区内各自景点的现有空间内已难以进一步增添新的旅游服务项目（产品），特别是一些符合现代旅游需求的参与类、体验类的项目或活动。由于资金等各种原因，街区内的旅游设施发展也极不平衡，风格不一。
　　时间距离：5～10年甚至更长
　　申遗工作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长期不懈的努力。按照申遗程序本身就有一个较长的周期，从申遗列入《世界遗产预备清单》到递交正式文本，再由“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进行考察评估，最后经世界遗产大会表决，其间重要阶段均是跨年度进行的。
　　《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的运作方针规定，缔约各国应将本国今后5～10拟申报世界遗产的单位列入《世界遗产预备清单》，通报世界遗产中心备案。这意味着，即使列入今后5～10年的预备项目，也需要经过数年才能正式申报。何况我国是遗产大国，还有众多数量的文化遗产等着排队，能够尽早列入5～10年的预备清单，困难较大，竞争也很激烈，这需要大量的工作并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根据2000年澳大利亚凯恩斯第25届遗产委员会规定，如果一个国家已经申报过能充分代表某一类型价值的遗产，那么同类价值的遗产这个国家就不能再报。为应对凯恩斯决定，我国从2006年以来采取了“捆绑式”的申报方式，即将相同类型的项目结合扩展到一个项目当中进行申报。笔者认为，西津渡如果与国内其它著名的渡口，例如朝天门码头一起“捆绑式”申遗，则成功概率更大。朝天门是两江枢纽，也是重庆最大的水码头，自古江面樯帆林立，舟楫穿梭，江边码头密布，人行如蚁。而西津渡则是古渡口遗址的“年轮”，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航运和渡口的历史在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史上占有极重要的地位。也是世界航运和渡口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世界遗产名录》中，还没有反映这方面的项目，这既是一项空白，也是我们可以争取胜出的极好机遇，代表中国古渡发展历史的西津渡应该在《世界遗产名录》中有所体现，这不仅凸现了我国曾经繁荣兴旺的一段古渡历史文明，更是我们传承历史文化，展现现代文明的重要责任。
 
参考文献
 
　　〔1〕〔6〕祝瑞洪《西津渡文化系列丛书•总序》〔M〕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7年3月版。
　　〔2〕范然 贾婧 《中国古渡博物馆——西津渡》〔M〕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7年3月版。
　　〔3〕〔4〕〔5〕镇江市政府研究室西津渡研究课题组《加快打造镇江“历史文化发展轴”推动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可持续保护更新》〔J〕中国名城 2006年第1期。
 
　　（作者祝瑞洪为市住建局原副局长、城投集团董事长、副研究员；张峥嵘为西津渡文化旅游公司原文史办主任、高级经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