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国

      【摘要】 2014 年6 月22 号，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8 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中国大运河获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喜讯传来，举国欢腾。镇江人既像全国人民一样，为国家获得此殊荣而自豪，但同时也有很强烈的失落感。镇江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江河交汇、江南运河的起点城市却榜上无名，这是令镇江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原因何在？无人解答。笔者认为，镇江在中国大运河遗产申报成功时榜上无名，这显得有点不科学、不公正、不全面。究其原因可能有三点，一是镇江方面宣传不够，二是有关申遗主管部门和专家对镇江的认可度不够，三是镇江宋元粮仓事件的负面作用。中国大运河遗产首次申遗镇江无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沉默、颓废、放弃。榜上无名也不等于镇江没有够条件的大运河遗产段和点。首次无缘也不等于以后不能增补。我们有责任去宣传、去表白、去争取、去增补。本文从镇江大运河遗产的定义、内容、价值、“申遗”四个方面进行论述，以期达到三个方面的目的，一是表明镇江具有博大精深的大运河遗产段和点，有的遗产段和点完全够条件纳入中国大运河遗产项目， 二是让社会各界和专家了解镇江的大运河遗产状况，三是为以后将镇江大运河遗产的有关段和点增补到中国大运河遗产项目中做舆论宣传。

      【关键词】 运河 定义 内容 价值 “申遗”

      一、镇江大运河遗产的定义。

      镇江大运河遗产的定义应参照中国大运河遗产的定义来表述。

      中国大运河遗产的定义尚没有定论，笔者认为可以用以下文字来表述 ：中国大运河遗产是指分布在中国大运河遗产区域内（含隋唐大运河、京杭大运河、浙东运河），列入中国大运河申遗文本，并被世界遗产委员会认定的遗产段（河道）和由遗产段派生衍生出来的或有关联的、地处大运河两岸的遗产点。

      镇江大运河遗产的定义笔者认为可以这样表述 ：镇江大运河遗产是中国大运河遗产区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有待于列入中国大运河申遗文本并有待于被世界遗产委员会认定的遗产段（河道）和由遗产段派生衍生出来的或有关联的、地处大运河两岸的遗产点。按形式分应为河道遗产（含在用的和废弃的）及派生衍生出来的相关遗产，按功能分应为运河水工遗产、运河附属遗产、运河相关遗产、运河综合遗产，按年代分应为与运河伴生或因运河后生的遗产点，按地点分应为在大运河两岸（2 公里内）的遗产点。

      二、镇江大运河遗产的内容

      笔者参照中国大运河遗产按照其功能划分类别，结合镇江的实际情况进行对照、梳理、遴选，确认镇江大运河遗产主要有42 处。

      42 处如果按形式划分含遗产段和遗产点，其中河道遗产段7 处，遗产点35 处。

      42 处如果按照其功能划分，四个类别如下:

      （一）运河水工遗存共13 处（包括河道8 段，含在用、废弃的河道和河道遗址，湖泊2 处， 水工设施3 处）。

      （二）运河附属遗存共5 处（包括配套设施2 处、管理设施3 处）。

      （三）运河相关遗产共22 处（包括相关古建筑群20 处、历史文化街区2 处）。

      （四）运河综合遗存2 处（它是由多处河道、水工设施、相关古建筑群或遗迹组成的）。

      三、镇江大运河遗产的价值

      《中国水利史》描述 ：“江南运河，起镇江之京口，至于杭州。镇、丹之间，吐纳江潮，并仰练湖以为源，在历史地理上均有重要价值。”笔者认为镇江大运河遗产的主要价值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

      第一：镇江大运河是长江与运河在江南的交汇处。历史上，江南运河长江运口除镇江“五口”外，尚有常州之孟渎、德胜、江阴之夏港。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镇江运口由于具有独天得厚的优越性，一直牢牢占据江南运河长江主运口地位，其他地域的运口则发挥了辅助漕运的作用。镇江现存的小京口、丹徒口、谏壁口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谏壁口是目前唯一的一处长江与运河的通航口，谏壁船闸成为“江南运河第一闸”，在这里具有“闭关可以锁钥，开关可以通航”的作用。

      第二 ：镇江大运河是江南运河之屋脊和分水岭。“镇江大运河”处于江南丘陵地带，运河河床随地势自长江沿岸向南逐渐隆起，到丹阳北部达到最高点，这也是江南运河之屋脊和分水岭。泰山湾是镇江段运河地势最高点，标高（吴淞）达33.6 ｍ，而一般河岸仅12 至20 米。清早期画圣王石谷所绘，现存于故宫博物院的《舟次丹徒道》中，生动直观地展示了镇江丹徒运河穿梭于山林峡谷之间的壮美景色。

      第三 ：镇江大运河是我国水运科技先进发展史的见证。如闻名于世的镇江京口澳闸体系作为当时长江运口漕运通航的解决方案，综合了各地复闸和澳闸的实践经验，结合镇江江口实际情况，是宋代最先进的应用成果。镇江京口澳闸的型制、规模、功能等诸方面体现的科技水平，在中国古代通航建筑物的发展中具有明显的典型性，这是本时期运河镇江段治理中最杰出的成就。另如，漕运时期的江南运河第一水柜练湖由于蓄水量大，“湖水放一寸，运河增一尺”，在冬春之季的枯水期，其济运作用就显得极其重要。另外，“北宋元符三年（1100）和南宋嘉定十一年（1218），先后两次改扩建了集航运、引潮、蓄水、供水、锚地、避风、码头、仓储为一体的京口多级澳闸，这一水运枢纽被誉为我国水运工程史上最杰出的标志性工程之一”，处于世界先进水平。

      第四 ：镇江大运河是中华民族抗击外寇的见证。1842 年，英军决定发动“扬子江战役”。

      1842 年6 月13 日英军进入长江口，6 月16 日攻陷吴淞，6 月19 日进占上海，此后决定直逼镇江。恩格斯曾在《英人对华的新远征》一文中深刻揭露了英国侵略军的罪恶阴谋 ：“长江把中国分为截然不同的南北两部分。在南京下游约40 英里的地方，有一条大运河流入并穿过长江，它是南北各省之间的通商要道，采取这种进攻步骤的用意，是夺取这条重要水道就会置北京于死地，并逼迫清帝立即讲和”。

1842 年7 月6 日清晨，英军拼凑了一支有76 艘船舰组成的庞大舰队，船舰装有大炮计724 门，载有海军官兵12000 人左右，从吴淞口向镇江方向开进。英军在侵入镇江防线时，遭到了镇江军民的顽强抵抗，给英军以重创。镇江抗英保卫战，从7 月13 日到7 月21 日，共激战九天九夜。西门的战斗打得最为激烈。英军分水陆两路沿运河向西门进攻。在大炮的掩护下，仗着人多势众架云梯爬上城楼。英勇的清军为捍卫城头的每一寸地方，都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恶战，英军才攻破西门。恩格斯在《英人对华的新远征》一文中，高度赞扬了镇江守军抵抗侵略的英雄气概。抗日战争时期，镇江地处沪宁两地之间，有便捷的铁路、公路相连， 可谓敌伪的卧榻之侧。在这里，新四军的王牌之旅——由粟裕任师长的第一师主力部队，执行中共中央交给的战略任务，曾三次胜利渡过位于镇江东南侧的大运河辛丰段作战，写下了江苏抗战史的精彩一页

      四、镇江大运河遗产的“申遗”

      本文所说的42 处镇江大运河遗产项目，均与中国大运河世界遗产的项目相对应、吻合， 但镇江将来增补、扩展到中国大运河世界遗产名录中的项目，只能是本文中的少数，而不可能是全部。从中国大运河世界遗产名录中的项目现状来看，均具有真实行、完整性、延续性、观赏性和知名性。从文物保护单位的级别上看均是省级以上。有的项目很重要，但观赏性不够，也不行，如我市的宋元粮仓遗址，虽然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目前掩埋保护，看不到，故不能作为申报项目，将来修缮保护后则另当别论。鉴于以上原因我认为，镇江将来增补、扩展到中国大运河世界遗产名录中的遗产段和点，首先应选择以下十项 ：

      （一）“镇江大运河”。它包括两个部分，一是江南运河镇江段，二是镇江城内古运河段。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江南运河镇江段是延续时间最长的河段之一，它见证了大运河沿线的河湖水系变迁和“运河屋脊”的整治过程。镇江城内古运河段是南方城区段运河的典型段落，反映了城市与运河相伴相生的特点。

      本项目亦可将两段分别申报。

      （二）江河交汇处。及谏壁口、小京口和丹徒口。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典型性和代表性

      1.小京口和丹徒口均是不同时期江南运河与长江交汇的重要口门。而谏壁口成为今江南运河通航段与长江交汇的唯一口门。

      2.京口闸和丹徒闸都是江南运河上重要的综合遗产 ；谏壁口上的谏壁船闸、谏壁节制闸和谏壁抽水站是江南运河上最重要的综合遗产，谏壁船闸其规模、形制和作用被称为“江南运河第一闸”。小京口旁的平政桥有“江南运河第一桥”的美誉。

      3.在2019 年6 月4 日，“寻找大运河江苏记忆”活动成果发布会上，40 个江苏最美运河地标评选结果出炉，谏壁闸被誉为苏南运河第一标。镇江另有西津渡和万善塔名列其中。

      4.小京口、丹徒口和谏壁口见证了长江与运河交汇的历史变迁和漕船客舟运输的繁忙及经济的繁荣。

      （三）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街区形成于三国时期，它因渡而生，多元汇聚，主题突出，特色鲜明， 构成了以平安和谐为核心价值的津渡文化——渡口文化、救生文化、宗教文化、建筑文化、西洋文化、军事文化、民国文化、商贾文化、民俗文化。它与运河相邻、相溶、相通，被誉为“江南江河第一渡”“最美运河地标”。

      西津渡历史文化街区既是长江文化遗产，也是运河文化遗产。

      （四）新河一条街历史文化街区。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街区形成于北宋时期，它因河而建，以河为名，得江河之利而兴，是大江南北的物资集散中转之地，是商贸交易的中心枢纽。沿街建筑保留传统风格，是大运河沿岸保存较完好的一条历史街区，被誉为“江南运河第一街”。

      （五）虎踞桥。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虎踞桥历史悠久，始建年代待考，明代进行过大修，历代均进行过修缮，但至今保持了明代风格，桥墩、金刚墙、拱券等仍为明代建筑。见证了镇江因河、桥而繁荣的历史，被誉为“江南运河第一座古桥”。

      （六）京口闸遗址。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它是古代江南运河上重要水运设施之一，堪称“江南运河上的第一道闸”。证明了我国古代建筑与治水工程技术具备相当高的水平，对于研究大运河的水工设施、运河沿岸的物质文化习俗、南北经济、运输、商贸等诸方面交流与沟通有着重要意义。同时，京口闸是京口澳闸五闸之首。

      （七）铁瓮城遗址。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铁瓮城距今已有1800 多年的历史。它“因山为垒，缘江为境”的筑城特点，受到了国内著名建筑专家和文物专家的高度评价。铁瓮城在三座孙吴都城( 镇江铁瓮城、南京石头城、鄂州吴王城) 遗迹中，以其建造年代最早、保存遗迹最为完整、筑城风格最为独特而被誉为“三国东吴第一城”“江南运河第一城”。铁瓮城因运河而生，并自三国至明清时期对大运河具有管理设施职能。

      （八）丹阳南朝陵墓石刻。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丹阳南朝陵墓石刻距今已有1400 多年的历史，它们因运河而生，与运河相伴，气魄雄伟、形态各异，雕刻精美，体现了南朝艺术雄秀兼备的风格，是我国雕刻史上的杰作。这些石刻继承了汉代圆雕、浮雕和线雕混合运用的手法，表现出由粗简古朴向精湛秀美发展的转变。它们富有的南方优雅情调大大多于北方的粗犷雄风，是我国魏晋南北朝时期，堪比北方石窟造像的南方石刻代表作，被誉为“江南运河第一陵墓石刻”。

      （九）丹阳万善塔。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万善塔历史悠久，在明崇祯十年(1637 年) 建成。充分体现了明代古塔的建筑风格。塔体自下而上逐渐收缩，塔顶安置瘦长铁制塔刹。这在全国数百座古塔中，堪称一绝，所以，它又赢得了“古运河畔第一塔”的美誉。万善塔从古运河的河湾里拔地而起，曾经是古运河进入江南的标志，也被誉为“最美运河地标”。

      （十）赛珍珠旧居。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其典型性和代表性 ：赛珍珠旧居建于1914 年， 是一座具有中西合璧特色的砖木结构两层楼房，这是1938 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主赛珍珠在镇江最后的寓所。她把中文称为“第一语言”，把镇江称为“中国故乡”，旧居邻运河而建，见证了赛珍珠在江河交汇的镇江生活、工作18 年的历史。

      以上是笔者对中国大运河遗产首次申遗镇江无缘的看法，以及对镇江大运河遗产的定义、内容、价值、“申遗”四个方面粗浅的研究，不到之处，敬请行家斧正。

（作者为镇江市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会副会长，原镇江市文化局副局长，文博研究员）